週四就要去澳門了。新年前夕收到機票和旅館預定確認。從來沒正式參加過這種文學節,其實有點緊張,深怕跟平常日子一樣動不動說錯話。
http://www.thescriptroad.org/blog/category/guest-writers/
(哪天作家出門都不用放照片,我最高興。我真羨慕Graham Greene一輩子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說真的,住香港時沒怎麼真正貼近澳門。久久去一趟, 逛逛舊街,過個夜,連沙灘也沒下水就回香港了。只記得站在高空彈跳塔下,仰頭看著那些即將一躍而下的遊客。他們身影原本小如米粒,隨著聲音逐漸增強,人影也跟著變大。真勇敢這些人,我不禁感嘆。
Monday, January 23, 2012
Wednesday, January 18, 2012
年前的一場雪
趕著過年,清出了一堆稿債。
下雪了,總要有人去掃雪,年輕時拼命在接翻譯稿的村上春樹說。
是不是有中產階級性格的孩子都容易有罪惡感,如果不擔起掃雪的工作。看著街邊落雪,越堆越高,路人隨便踩來踩去,踩成污泥四處,到處都髒兮兮,濕答答地。根本沒人管,自己倒心急起來了。
旁邊有掃帚,就動手起來了。
當然,掃完之後,雪還是會繼續落。這是一個循環無望的動作。
村上春樹畢竟脫離了掃雪工行列,已經成了在別人掃完雪之後悠閒步過的文學貴族。
而我等掃雪工的最大樂趣就是偶而從繁重的掃雪工作中,不時直起彎腰過久的背脊,喘口氣,揮去額頭的汗珠,既欣羨又快樂地看著他們漂亮的背影從這條被我掃得乾乾淨淨的街道上走過去。
然後謙卑地說聲,新年快樂,帕慕克先生。以及其他更多先生女士們。
下雪了,總要有人去掃雪,年輕時拼命在接翻譯稿的村上春樹說。
是不是有中產階級性格的孩子都容易有罪惡感,如果不擔起掃雪的工作。看著街邊落雪,越堆越高,路人隨便踩來踩去,踩成污泥四處,到處都髒兮兮,濕答答地。根本沒人管,自己倒心急起來了。
旁邊有掃帚,就動手起來了。
當然,掃完之後,雪還是會繼續落。這是一個循環無望的動作。
村上春樹畢竟脫離了掃雪工行列,已經成了在別人掃完雪之後悠閒步過的文學貴族。
而我等掃雪工的最大樂趣就是偶而從繁重的掃雪工作中,不時直起彎腰過久的背脊,喘口氣,揮去額頭的汗珠,既欣羨又快樂地看著他們漂亮的背影從這條被我掃得乾乾淨淨的街道上走過去。
然後謙卑地說聲,新年快樂,帕慕克先生。以及其他更多先生女士們。
Tuesday, January 10, 2012
受害者社會
市政府隔壁,基隆路一邊是君悅飯店、台北一○一
和信義區,另一邊開始一排排舊樓,騎樓陰暗髒汙,門廳間間缺乏保養,一副凋敝失修。由中山堂經衡陽路、重慶南路往台北車站,許多商店鐵門深鎖,不做生意已
久,老舊電線外露,滴著雨水,牆角、天花板、門縫、窗台均積陳年塵垢,老人婦女擺攤,臉色枯萎面對車水馬龍。難以想像,這些街坊是市中心,房價嚷得震天高。
我遇見許多人都在擔心抱怨。連任多次的立法委員訴苦在立法院無法執行理念,仍要大家跟她上
街;大學教授擔憂政黨輪替,一再影響他的國科會預算和研究方向;企業主管憂心退休計畫,公司卻在裁員減薪;計程車司機不再談論政治,像精神病患坐在方向盤
後自說自話;商人患躁鬱症,文人有憂鬱症。當我從天母東路爬上東山路,一名相貌堂堂的卅多歲青年泊了他的日本車,西裝革履蹲在路邊,朝空不停罵髒話,每吋
肌肉均因氣憤而顫抖。打開電視,更多焦躁臉孔一直張口說個沒完,那些話語一時很難聽懂,只知都在罵人,羞辱對方也遭對方羞辱。
在台灣,奇異的是,民主竟沒有讓個體覺得有力量,反倒讓更多更多人覺得無能為力。處處都是失望的控訴,當面不客氣的嗆聲,互潑語言暴力;所有人都在觀望,投資裹足不前。
台灣逐漸變成一個受害者情結很深的社會。因為不脫人治性格,依然缺乏公正不認人的透明制
度,民主選舉便帶來社會資源分配的不確定性,跟著影響大家對未來產生不信任感。台北市容就像對未來沒期待、不相信事情會有轉機因而放棄了自己的人,從此不
洗澡、不修臉,不打掃居家環境,萬事都隨便,因為作什麼都沒用。公寓任其老舊,同棟住戶不會像其他城市集體出錢翻新大樓,因為沒人想投資,大家都覺得很
窮。就算貧窮,也能打掃。公共區域卻任其骯髒,因為日子辛苦,實在顧不上自己生活以外。房價卻一直飆高,因為很多人把爛房子當彩券,願賭臨時的幸運,不賭
穩定的將來。
台灣的國際廣告,不是宣揚經貿、展示古蹟,不是炫耀風景,而是剪接無數台灣人臉孔,然後說「Taiwan,
Touch Your Heart」(這裡文法是祈使句,因此不能解釋為「台灣觸動你的心」,而是「台灣,請你觸動你的心」。)我們的賣點是「人」,彷彿對自家社會優點毫無信心,認為除了個體的友誼,實在沒有其他亮點可以提供給別人,像是歷史遺產、美麗街景或是都會活力。
我們請求別人不要為我們的外貌所惑,要看穿那些(我們很少費心投資的)表象,知道我們「其
實很精緻」,因為我們都是「好人」,用「文化」招待客人。種種訊息都在要求別人跨越屏障去理解我們,雖然我們的城市會歧視外勞跟新移民,冬夜想用水柱驅趕
遊民;然而,即便中產性格如此深重,卻不扎根投資孩子的未來。我們想要「野蠻的驕傲」,又不甘願過著有尊嚴的貧窮生活。我們要國際社會傾聽,結果電視鮮有
國際新聞,也不關心全球議題。
我們耽溺創傷,表達不滿,卻無人想要治癒這個社會。人人爭當受害者,結果就是一個無人願意負責的社會。燃起批判的火炬,是為照亮黑暗角落,正視社會現實,所以可以動手整理,不是為了交相指責,爭奪資源。
該捲起袖子了。該由人情潛規邁向公平原則,該是投資台灣的時候了。
全文網址: 胡晴舫:受害者社會 | 名人堂 | 意見評論 |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OPINION/OPI4/6835655.shtml#ixzz1j2UAQw86
Friday, January 06, 2012
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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